接下来的三天里,我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,整天急得团团转,一天到晚坐立不安,连晚上睡觉也经常被惊醒。
去过几次人才市场之后,对那里渐渐失望,幸好那里凭大学毕业证可以免费求职,否则,我那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生活状况可能就更加雪上加霜了。尤为糟糕的是,可能是初来乍到、水土不服的缘故,在找工作的节骨眼上我又发起了高烧。但是我知道,哪怕头再重,脚再轻,我也得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。此时,说真的我已经顾不上是什么工作了,只希望早点上班。
晚上又一次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,话筒那端依然是那种温和、平静而又让我感到无比温暖的语调。轻轻的一句:“孩子,找到工作了吗?”让我的眼眶不仅有些发热,我迫使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,又轻描淡写地答道:“妈,你就放心吧,凭你儿子我的本事还怕找不到工作吗(我在家里经常和母亲开玩笑的,呵呵)?!我现在在朋友这里玩呢,后天就上班了。”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,因为无论如何(哪怕流浪街头)我都不想让母亲因自己的工作而有所担心。“那就好啊,你一人在外面做啥事都要小心一些,也要注意身体啊,如果觉得气候、环境不适应的话,就快回来。”我听出了母亲话里的另一种担忧,是啊,无论走多远,子女的心永远和父母的心是连在一起的,我们冷了、热了、不顺心了、不舒服了,他们总是第一个体察到。
我强压住有些哽咽的语调,笑着说:“妈,这里环境真的很漂亮呢,比我们那里好多了,不信我发几张照片到你手机里你看看怎么样,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别浪费电话费了,早点休息吧!我还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呢!”怀着不舍而又无奈的心情挂断了母亲的电话,只因为怕自己的情感会忍不住暴露而不能自已。
刚挂电话,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:“上班了吗?那边消费是不是很大啊,需要的话我给你打到卡里!保重!”从小到大,哥哥对我永远都是那么照顾和支持,让我常常感到无比温暖而又内疚不已,为了我能上大学,他很早就步入了社会。在上学期间,我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得到他关注的目光。而我能做的,也只是尽量不给他增加任何的负担与压力,以便让他安心工作。
很快地,我回了一条“哥,你放心吧,我后天就上班了,我在朋友这里也不花什么钱的。你倒是经常出差,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!晚安。”我知道自己才向同学借的400元已经所剩无几了,我也知道工作不一定会那么快如我所愿,我更知道他们一定不难猜到我在外面的处境。但是我还是言不由衷地向他们说了谎。
今天是我找工作的第八天了。没想到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。
早上出发时,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,无论如何要在这两天找到工作,哪怕是普工也好,至少也可以解决目前的生存问题。
我来到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职业介绍所(以前老是听说职介所很黑暗、是骗子,所以我特意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些营业执照、政府颁发的荣誉证书等),一进去,就发现一个招聘简介前挤满了人,可谓水泄不通。我急忙凑过去想看个究竟,发现是一家叫做伟创力集团的大型企业在招募普工,看上面写的工作环境、薪资待遇还真是不错(加班下来一月差不多2000多呢),起码比一些学校要好些。到里面一问,才知道成功的话要交120元钱(据我所知好像比深圳的一些职介所低很多)。而我记得当时我身上只剩下180多元钱了。
于是我来到二楼的面试现场,只见四位面试官坐成一排。经过一番简单的谈话之后我顺利通过(我当时很“聪明”地编造了一些“不幸”的故事,使得一些面试官对我照顾又加,还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,呵呵,现在想来有些不应该,可能是当时被逼急了吧!),之后填了几张表,交了120元钱。最后又被告知第二天早上去公司集合,准备参加第二次面试、笔试、体检等(当然,他们说如果第二次没有通过的话会退还100元给我们)。
晚上回到旅馆,我略带欣慰地去上了会网,顺便查了一下最近是否有招聘老师的学校,没想到刚好有家学校正在招聘语文老师,就顺便记下了联系方式,心里想着如果第二天下午时间允许的话就再去学校试试。(如果东方不亮,还有西方嘛!)想到这里,我坐不住了,便急忙回到住处,一口气写了两课时的教案。然后才放心、踏实地爬上床去睡觉。
早上8点起床,收拾完毕之后,我才感到又喜又忧,喜的是今天有两个机会在等着我,忧的是身上已经没有几个银子了。
9点整,我准时赶到了公司的集合场地。点名之后,我们被安排进了一个很大的礼堂,我才发现,里面已经有来自四面八方的1000多名和我一样的新人了。片刻之后,主席台上的人告诉大家都把各自的身份证、毕业证、计生证等放在桌子上,然后准备入职考试。和周围的人聊了聊,,我才知道这次应聘普工里面的大学生还真不少,我感到一丝无奈的悲哀......
在等待考试的过程中(说实话我在心中根本没怎么重视这场所谓的考试),我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昨晚写的两篇教案自顾自地看了起来(记得有篇文章是《孔已己》),只想着尽快熟悉教材和课文,以便下午的试讲能顺利通过。
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的身边已经悄无声息地多了两个人。待我发现时,他们还在用诧异的眼光看看我、又看看我手中的教案。其中一个说:“看来你很喜欢鲁迅啊!?”(因为在教案的顶部,作者鲁迅俩字比较显眼,我猜他可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)我尴尬地说:“还可以了,读过一些他的作品。”另一位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笑着说:“你介意我看一下你的稿子吗?”我只好犹豫地递给他。他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对我说:“嗯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你应该是一名老师吧!?”既然被认出了,我只好说:“做过一段时间老师。”过了一会,之前那位又说:“这样吧,你看方便的话,我们不妨到外面谈谈。”抱着疑惑不解的心态,我随他来到了礼堂外面。一番谈话后,他大致了解一些有关我的情况,而我也知道了他是人事部的一名主管。最后,这位主管很郑重地对我说:“年轻人嘛,我相信你在我们这里会做得很出色(我想应该是指普工),但是我认为应该有更适合你的职位,如果你感兴趣的话,我想介绍你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,不知你意下如何?!“没想太多,我急忙答道:“那真是太谢谢你的信任了,请问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工作吗?”“去了就知道,我给一个电话你联系一下吧,我得走了,祝你好运!”看着他那轻松的样子,我也安心了许多。
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我找到了那家公司。一看才知道,原来是一个集团公司在珠海的分公司,规模还不小。看来那位主管已经打过招呼了,简短的面试之后,人事部就通知我第二天便可正式入职。我被分配到了渠道部。
说真的,直到签合同的那一刻,我依然有些做梦的感觉。这个工作来的太突然了!我永远记得那天——3月3日。至此,我在珠海的求职生涯告一段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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